路边小事的联想

  前不久,剛從友人的服裝店出來,她准備搭我車回家,關門,拎包,忽然從身上掉下錢,我回頭一看就說,掉了錢。她略微偏了偏頭:3分錢。懶得去撿。說不為3分錢折腰,人家連五斗米都不折。

 

  一邊說笑一邊趕路,過半個街口,忽聽身後有女聲在招呼,扭頭一看,一位手抱孩子、身邊有個約莫7、8歲男孩的白人女士,快步追來,手拿幾分錢,說是孩子拾起的,遞給我友。讓人好意外!友面帶微笑,連聲道謝。

  謝過母子,繼續往前。我笑她,你不折腰,別人為你折腰,還追上你送到手。這或許讓國人覺得匪夷所思吧?想起小時唱過的兒歌:「我在馬路邊撿到一 分錢,把它交給警察叔叔手裏邊,叔叔拿著錢,對我把頭點,我高興地說了聲,叔叔再見!」——如此情景恐怕是只存在於想像中?無意看到網議紛紜:「那警察叔 叔怎麼處理這一分錢啊?或者說把它交給誰?……其他回答:叔叔拿著錢,對我說再見,我在心裡把叔叔鄙視一百遍!還有回答更荒唐:扔到地上,等第二個像你一 樣的小朋友去撿」。(不管網議是否帶有偏激或宣洩或調侃,也從某個角度測試了社會趨富、人心不古的世風。)

  友人事後不無懊悔說,當時正好路邊攤位有鮮花,忽生一念,欲送一枝向日葵給小男孩。假如當時抓住靈感,讓孩子受到了鼓勵,或許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。

  吾兒來美也感受頗多,在伯克利、斯坦福校園,所到之處,留下溫馨美好的印象。在市區問路,都不厭其煩為你詳細解釋指指點點;幾乎每個人都很友 善,旅遊時主動來幫你拍照;素不相識的路人見你表情茫然,就主動地問你需要什麼幫助?有的老美不僅熱心快腸,還秀一兩句粵語國語「你好」跟你套近乎呢!

  尤其在著名的大峽谷,吾兒獨自攀峭壁去觀另一處險峻風光,老媽眼巴巴、既愛又憂的隔山相望。他一忽張開雙臂做勝利狀,一忽叉腰挺胸仰望青天、或 神氣活現指點江山。終於野小子返途,羚羊般地越溝壑、攀樹枝、跳岩石,當快接近這邊山坡時,卻怎麼也抓不住那光禿禿滑溜溜的岩石,完全沒有攀援。見他幾番 嘗試不成,這時一位身材健壯的洋小夥從身後過來,三兩下就攀上岩石,接著轉身友好的伸出手去,幫助吾兒攀上峭壁。

這些路邊小事,點點滴滴,卻令人感動不已。拾金不昧的白人小男孩,追上來送錢的婦女,還有許多素不相識樂於助人者,讓我想起一幅迪勁飽滿的書法條幅:「積德雖無人見,存心自有天知」,真是字字千金啊!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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