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风儿吹不散的。。。(二十一)

 

 

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?它就是不凋零的花。。。

 

 

 

 


   寒假很短暂,除了过春节放了几天假,其余时间,各主要科目的老师都陆续回到了学校,为第二学期的教学计划提前做准备。按照规定,第二学期结束前必须文理分科。读文科,还是念理科,这个学期就是关键,也决定学生的前途。


   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,是一个崇尚“学好数理化,走遍天下都不怕”的年代,社会风气形成的观念就是:读理科才有前途,学文科没啥出息。除了文科特别突出的学生以外,绝大多数家长都为自己的孩子选择读理科。似乎理科读不下去了才不得已转念文科。“学而优则理”,文是筛选下去的边角料,这是普遍人们的看法。


   赵文峰不用选就知道,他天生就是读理科的料。他人聪明,书本知识一点就通,一看就会,逻辑思维能力又强,懂得举一反三,数学和物理成绩一直名列前茅,别的功课也中等偏上。前一段时间因为陷入和小竹的情感漩涡,昏了一阵头,没有顾得上读书,成绩掉了许多,后来小竹下了通牒,他才顿然醒悟,下决心收心,力拼高考。不久成绩就冲到了班里前五名,是老师看好的重点栽培对象。

 

   小竹哥哥的寒假回家给了小竹很大的刺激,仿佛让她看见了一线曙光。从哥哥的言谈举止,从别人羡慕的眼光中,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“天之骄子”,什么叫做“外面的世界”。哥哥说得好,只要肯努力,她也能成为一个天之骄子。心怀梦想,小竹暗自立下志愿:“考上大学,走出小城”。从此以后,她把所有杂念都抛到了脑后,抓紧一切时间念读背书做功课,力图把耽误的时间补习回来。小竹真有些孤注一掷的劲头,就差“头悬梁,针刺股”了。

 

   功夫不负有心人,小竹成绩进步很快,各门功课都有所提高,除了物理拉后腿,让她自信心大大受挫。不是她不努力,实在她感觉自己没有学物理的天赋。在物理面前,她就是一副猪脑子。奇怪的是,老师在台上讲课她都可以听懂,唯独到了考试就不会做,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用哪个公式对号入座。教物理的赵老师是一个和蔼可亲的男老师,每次讲完课,下来都会走到小竹面前,问她懂了没有,小竹说听懂了,可是一到考试就抓瞎,只能考个30分左右的成绩,令赵老师很生气,倒不是因为小竹拉了全班的总分,而是感觉这个女学生不懂装懂,很虚荣。小竹明白赵老师对她不满意,干着急却无奈,后来就变得越来越怕见赵老师,自卑得不行,上他的课再也不敢发言,低了头,恨不能变成一个隐形人躲起来。

 

   记得有一次考试,有一道应用题是讲煤矿工人下井挖煤,考题上提供了几个数据,最后问下井工人乘坐的缆车速度是多少。小竹考虑好了,答完了题。第二堂物理课,赵老师抱着一摞考试卷走进教室。他今天是讲解上堂课的试卷。“全班考得都不错。大家都很努力。本来可以拿全年级第一的,但是个别同学的成绩把全班成绩拉了下来。”说完,他有意无意地瞟了小竹这边一下,小竹心里咯噔了一下。老师接着说:“就在咱们班,有一位同学,竟然用自由落体的公式来解答最后一道应用题。大家说说看,下井工人的缆车速度用自由落体的速度下降,该是怎样的后果?”全班同学哄然大笑起来,有人朝小竹看过来。小竹一下子羞红了脸,把头爬在了桌子上。那个用自由落体公式解答考卷的人,就是她。是她把全班的分数拉了下来。

 

   小竹父母也为她的物理着急,找过一个老师专门辅导了几次,最后连辅导老师也放弃了努力,委婉地劝小竹父母不要强迫小竹,让她自己去做选择。有一次,赵老师找小竹谈话,谆谆教诲她读书和做人是一样的,要踏踏实实不能欺骗自己。还说他办公室的大门永远朝小竹打开,欢迎她有问题就来问,但是他讨厌不懂装懂的学生,说那叫自欺欺人,不但害了自己,也耽误了大家。

 

   听着赵老师的训诫,小竹打定主意不想再见赵老师。她的自尊心让她别无选择。她决定唯一的出路只能是做边角料,选文科。小竹妈妈和李老师谈了一两次小竹的事情,李老师说小竹在文科上有潜力,尤其作文写得很有独到之处。像她这样偏科厉害的学生,与其强扭着瓜秧,不如让她自然生长,也鼓励小竹选择读文科。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。

 

   一旦决定读文科,小竹学习就有了明确的方向,索性把全部的精力和时间都投入到要考试的科目上。记得哥哥寒假在家里告诉过她“庖丁解牛”的学习方法,就是不仅要多做练习题积累经验,还要用巧方法掌握规律。任何一门学问都是有规律可循的,把学到的知识融会贯通,就能做到游刃有余。小竹照着哥哥说的话,用心读书,把住脉搏,果然成绩进步飞快。小竹的自信心大增,她暗自咬住劲,只能进不能退。

 

   那个时候,小城正在播放日本的电视连续剧《排球女将》,电视是讲一个个子不高却敢于拼搏的女排球运动员,叫小鹿纯子的,脑袋两边梳着一对活蹦乱跳的辫子,如何战胜一个又一个困难,克服自身的弱点,在教练和队友的鼓舞下成为一名优秀运动员的。小竹虽然没有看这部电视连续剧,但是她听妹妹常说起。有一天,她听到妈妈对爸爸说:“咱们家小竹,现在就有点那个小鹿纯子的拼命精神呢。”

 

     日子就这样紧张而又有序地走过。有一天周末,小竹正在家里洗头,就听见叶蕾急匆匆地走了进来。她悄悄地告诉小竹:“赵文峰出事了。”

 

(未完待续)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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