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所以有这个感叹，是最近与女儿谈到了这个话题。她中学选学校的时候，我曾经在一个亚裔学生压倒多数的美国前100的学校与一个亚裔与白人各半的学校中犹豫。最终选择了后者，理由之一是希望她能有更多机会与不同族裔的孩子相处。她将来走向社会，进入主流社会就可以更加自如。

一天一天过去了。女儿告诉我，他们学校亚裔与白人两个阵营泾渭分明，各自有自己的圈子，很少交融。除了少数学生会的领袖，在多个族裔的“选民”中周旋外，其他的孩子都是自己找自己圈子。我觉得诧异，问她为什么不广交朋友，两边的活动都参加。她说不行：I don’t belong there.  我问，以前在水牛城上幼儿园和小学的时候，你的身边几乎全是白人，还有几个黑人，你不是与他们相处很好么？你的几个最好的朋友也是白孩子啊。现在为什么就不行了？她说，小时候是小时候，那时候没有族裔意识，不是一回事。我说：怎么不是一回事？你们在同样美国学校受教育，听同样的歌曲，追星也是大同小异，为什么社交圈子相互不容？她不耐烦回答这个问题，说就是不能相互交融，这是客观现状，只有偶然的例外。我是想确认，这不是她自己不善社交的结果，听她的意思这是普遍现象，与社交能力没多大关系。



我寻思，孩子逐渐长大，对自己的身份（identity）更加敏感。不同族裔的人，即便有共同的教育背景，也难亲密无间，因为族裔的文传承是骨子里的。

美国是大熔炉，可是它改变不了人的颜色。法律上可以废除种族歧视，把它灌输成全社会的政治正确的意识主流，但是法律和政治都不能解决融合问题。非我族类的潜意识是很强大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