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疆杂记

新疆的冬天长且冷,非得取暖才能过冬。 家里学校办公机构,只要常有人的地方就必须有火炉火墙,那时没有集中供暖。

火炉白天烧,晚上没人就灭了。所以每天早晨要有人重新生火。或许是想让学生自立,或许是为了节省开支,生火的任务就落在了学生头上,确切地说是男生头上,不论高矮胖瘦年龄大小。看看吧,刚上小学我们就开始玩火。 那么大的教室,角落的火炉要连续烧一个多小时才有点暖意。轮到生火的学生要早来一个多小时。冬天本来上课时天才有点亮,早一个小时意味着抹黑起来把自己层层包裹,只露眼睛和一点额头,背上书包,胳肢窝里夹着自己或父母帮助准备的一捆柴火,顶风冒雪奔向学校,在新雪里第一个留下一行小而清晰坚毅的脚印。寒风吹到额头象刀割一样,这不是比喻,额头真得被吹的生疼。
 
我小学的教室有两个三角大梁,上面写了几个字:“毛主席万岁!”。传说文化大革命有个被冤枉的老师写了那几个字,就在那个梁上吊死了。故事归故事,学生多乱哄哄的没几个人在意这些。有一天轮到我生火,抹黑到了学校,打开教室门,模糊看到梁上挂着个东西。我立马想起那个故事,扭头就跑,柴火也扔了。跑了一点距离想想往哪里跑啊,到处没人,总不能跑回家去吧,生火任务完不成会挨骂的,就又回去,仔细一看前天打扫卫生的学生恶作剧把大扫帚吊在梁上。
 
打扫卫生也是件苦差事。新疆干,土多,一扫地教室里尘土满天飞,不比北京的沙尘暴轻。从教室外看泛起的灰尘滚滚地向门外涌,偶尔看见值日生冲出来透口气,再扭头回去继续扫。 
 
我们还要轮流打扫厕所,那个滋味就没法形容了。
 
算起来,大扫除擦玻璃是很不错的差事了。 所有这些加上支农,维护学校增收开源地,冬天清扫公路铲雪,甚至给班主任搬家拉土,我们自小就是劳动人民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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