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心放空- 我的墨西哥之旅(六)

六,朵朵白云从房顶上飘过

 

来墨西哥之前,书非与我通电话。她热切地邀请我快快来德德拉小镇。并且总不忘记告诉我,她会请我去她独特的休闲好地方 – 房顶喝茶聊天。

 

于是,我带着放空的心情来到了这个山村小镇。石板铺就的路面,骑着马的居民,房前屋后种满了的鲜花仙人掌,墙根下慵懒地躺在地上晒太阳的狗儿,开着破旧卡车的小伙子,把热情奔放的拉丁音乐开得震耳欲聋。。。

 

还有不远处静静矗立的波波卡特佩特火山,缭绕的青烟徐徐从山口吐出来。。。对我而言,这些人物相融的景色,仿佛世外桃源,似身在梦中,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。

 

我到达墨西哥机场的那一刻,一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雨终于停了。书非说是我带来了好天气,或者说“你的运气真好。天空终于放晴了。”

 

那天下午,我正在屋内饮茶,突然听见书非喊我的名字。四下里寻找,却找不到她的人影。书非的声音再次传来:“你沿着外面的阶梯上来,我在屋顶晾衣服呢。”于是,我端着柠檬茶杯,缓缓地沿着他们家的台阶,一步步走上了她几次提到的屋顶。

 

视 野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。蓝天陪衬下的大朵的白云,正在轻轻的暖风下飘移。自家和邻居家的庭院,一览无余地进入眼睛。所有的庭院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,里面 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植物,果树累累。几乎所有家庭的屋顶上,都晾晒着洗干净的衣服,它们像一面面迎风招展的彩旗,煞是好看。

 

这里的房屋全部都是用钢筋水泥建成。虽然属于火山和地震多发地带,但是居民盖房仍然用石泥建造。区分贫富的标准,就是看房子是用石头建的厚实,还是用木板搭的单薄。当然,家中有土地的人家,日子过得殷实那是不在话下。

 

虽 然前几天刚刚下过暴雨,但是屋顶都是平顶的缘故,太阳一出来,地面就全部干了。书非用夹子把每一件衣服夹在晾衣绳上。从容不迫地晾完最后一只袜子,然后 她拿着空盆子下台阶。再上来的时候,她的手里提着一只篮子,里面装着香蕉、木瓜、花生,还有一盒小饼干。我手里的柠檬茶还是热的,捂在手心里暖暖的。书非 拿出小刀,开始削木瓜的皮,把木瓜送到我的手上。

 

那一刻,我感觉 生活真的是如此美好。就这样简简单单地过日子,和全家人在一起,开开门是一大家,关起门是自己的小家,可热闹,可安静,随意而安。吃的粮食 和蔬菜水果,全部来自农家的耕种,衣着保暖,无所谓时尚潮流。孩子们快乐地上学,长大后结婚生子,用不着为爬藤上名校苦读,荣光耀祖。

 

我 们聊到生活在加州高昂的经济消费,承受不起的生活压力,面对失业的恐慌和焦虑。“回归自然”成了我们俩共同的话题和向往。书非说,其实在小镇买一个房子 造价并不贵。他们现在住的房子,虽然说不上高档,但是实用够一家人居住,只要三万美金就足够了。基本消费品小镇都能解决,吃得更是便宜。这里生活节奏慢, 类似于田园生活,深居简出,没有压力,花极少的钱,享受到城市人向往的悠闲生活。

 

书 非告诉我说,镇上已经有外国人退休之后,选择在德德拉小镇定居。那天我在小学校的毕业典礼上看见的那个挎着照相机、为小学生拍照片的女人,就来自英国。 她在小镇开了一个小小的照相馆,把平时拍下的照片洗印出来,贴在窗口上,路过的居民如果喜欢,可以花非常低廉的价钱买回家。

 

当然,艺术家和作家,选择这里定居,也会有灵感创作。比如三毛。

 

我 和书非都不约而同地提到三毛。当然,我喜欢旅行,现在孩子渐渐长大独立,我也可以开始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,用不同的方式跑遍世界。但是,我还是羡慕书非 嫁的丈夫是墨西哥人,语言上和个人经历上,都更能深入地了解当地人的风土民情,走进他们的内心世界,不像我,只能蜻蜓点水看热闹,看新鲜。

 

“你也可以在这里买块地,盖房子住在镇上啊。你那么喜欢写作,那么喜欢大自然,崇尚简单生活,与人相处融洽。伊尔达大妈一家人都喜欢你。看得出你是真心喜欢融入他们的生活。如果你再多住几天,说不定他们一高兴,就送你一块土地呢。”

 

听书非这样说,我真的有些兴致勃勃起来,满脑子开始勾勒做德德拉小镇居民的远景图画:“榆柳荫后椋,桃李罗堂前。暧暧远人村,依依墟里烟。狗吠深巷中,鸡鸣桑树颠。户庭无尘杂,虚室有余闲。”

 

奇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屋顶,我们一起坐下聊天。书非说,她看中了一张电讯公司用来绕缆线的圆桌子,中间正好有一个洞,可以免费搬回家,正好放在屋顶上,洞里插一张遮阳大伞,再摆上四张舒适的躺椅,就可以真正享受日光浴了。

 

奇诺第一次使用我的专业照相机。我教给他最基本的原理,他拿着它开始学习对焦距,拿远处的景近处的人做模特,忙得不亦乐乎。照了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后,终于有几张“出师”之作。奇诺对自己的速成毕业表示非常满意。

 

我和书非在她钟爱的屋顶上聊天闲谈了许久。天色渐暗,我们提着篮子和点心下楼梯。这时,只见奇诺正扛着一架天线往屋顶上走。原来,奇诺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台满是雪花的电视机,他要把天线架对位置,正好可以看精彩的足球赛。

 

书非说:“回到家乡,奇诺什么都满意,就是看电视不得劲。也好,在圣荷西的家中,他一看足球就上瘾,啥都可以不做。这不? 瘾又上来了。”

 

回到房间,我们听见奇诺在房顶上忙活着移动天线,一边大声问屋内的儿子:“图像清楚了没?”“没有。”“现在好点了吗?”“还是雪花。”“现在呢? ”“还是啥都没有,全是雪花。”

 

 

奇诺的摄影作品:红花和书非在一起

我告诉奇诺,拍摄屋顶照,最好有蓝天白云陪衬,要不然,谁知道你坐在哪里?

于是,我照了这张照片,有蓝天陪衬,有晾晒的衣服,还有端着柠檬茶的悠闲的书非

  
屋顶茶室的茶点 - 柠檬茶,饼干,竹篮里的香蕉和花生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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