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事玛格丽特(三)

当联储局的降息政策接连出炉后,一时间,硅谷房价突起,我们的贷款业务也进入空前繁忙时期。生意虽然好,但肥油流进了公司的口袋,Agent们也赚足了钞票,反而我们审核部门逐渐失去了把关的作用,变成了流水线上的摆设 - 走走过场,名副其实“为他人做嫁衣”。

 

  工作压得我们喘不过气,审核组的人每天都掩埋在堆积如山的卷宗里,加班加点干活。那时,虽然每月拿到手的奖金数目可观,但是相应出的差错也越来越多。Sales部门与审核部门为此常互相指责推诿,矛盾越来越大,积怨也越来越深。

 

  玛格丽特的工作很简单,就是把已经closed的 卷宗按规定整理归类,放进特制信封寄到有关部门存档。这种扫尾工作即不费力也不费神。但是在那段人人顾及不暇的日子,由于她动作太慢,周围待寄出的卷宗越 堆越高,逐渐变成了小山,乱得连插一根针的地方都没有。大家只偶尔从她呼呼拉风箱似的哮喘和咳咳的咳嗽声中,知道她老人家还苟延残喘地活在里面。

 

  有一天,鬼神差使,玛格丽特拿着一份厚厚的卷宗,快步走进了老板瑞克的办公室,关上门叽叽咕咕说了半天话。原来,“白太太”这回终于被玛格丽特“捉奸在床”,人赃俱获。

 

  这里不得不提一提这位“白太太”何许人也。

 

  白太太本名姓潘,韩国裔,年龄虽不老,但在贷款行业摸爬滚打有十多年。早先她做得并不怎么样,直到偶然一次机会,老天让她结识了湾区地产大亨查尔斯-白, 摇身一变成了“白太太”后,便开始咸鱼翻身,事业蒸蒸日上。这夫妻俩一个经营房地产,一个做贷款,可谓“珠联璧合”,成为行业佳话。

 

  白太太是公司费劲心思挖墙角挖过来的“摇钱树”,必然爱护有加,享受各种超级待遇。比如,她一人占用一间朝阳的大办公室,比主任的还大。她进公司时,随身 带有贴身助理,英文说不上半句,听说是白太太的亲戚,一切行动只听白太太指挥。平时有个风吹草动,销售部主任亨利不但要看白太太脸色,就是那两个小助理也 轻易调动不动。

 

  白太太的确为公司带来可观的经济效益,但是她持宠而骄,跋扈专横。只要不称心,她可以站在亨利的办公室里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。她对审核部门更是不放在眼里,对瑞克的疑问经常摆出不屑一顾的态度。

 

  公司里私下常议论,说白太太手脚不太干净,她的两位助理是“剪贴”专家。谣言归谣言,没有确凿证据谁也不可乱说。但是,公司所有的人都知道,白太太和她助理的垃圾桶,永远是清理得最干净的,连个薄纸片都甭想找到。

 

  谁也不知道,玛格丽特吃错了哪一粒药。平时工作马虎拖拉的她,这次竟然抓了白太太一个正着:卷宗里证据确凿,客户的税表被人涂改过,收入也被篡改了。

 

  虽然老板瑞克一再嘱咐她不许乱说,但玛格丽特好像出了一口气似得抑制不住兴奋。只不到一顿饭功夫,公司上上下下全传开了。

 

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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